轻
QING
ZHOU
舟
已
过
万
重
山
朝辞白帝彩云间,千里江陵一日还。
两岸猿声啼不住,轻舟已过万重山。
两岸猿声
有记忆以来,看到这首诗时,最先记住的是“两岸猿声啼不住”。长江浩渺,重山巍峨,三峡幽深,猿声浩荡,孤舟逆上,有种很恐怖的感觉,恨不得快一些,再快一些地离开。多年以后,于三峡几日游,还是心存畏惧。
后来,知道这一次流放夜郎,是李白一生当中最大的坎。六十花甲的李白依然可以笑傲山水。幸运总是降临在最黑暗的时刻,被赦免。死里逃生的李白,“轻舟已过万重山”可能不单单是速度时空的感官欢快,更是重生回顾的身心放空,有庆幸,有唏嘘。
偶然的,对这句有了真实的,特别的感受。
“轻舟”,载不动许多愁,曾经易安如此担心,如此精致巧妙亦只有易安可以做到。此刻李白,轻了的,何止是舟,更是人,人心。都说人生,各有各的渡口,各有各的归舟;不过是,自己才是自己的轻舟。以浪漫著称的李白都免不了俗,留下的千古名句,就是事前事后情绪反差的证明。甚至有种“一日看尽长安花”的解脱与放纵。
“万重山”简直就是一个动态的画面,重重叠叠的山峦,像电影镜头一样的闪过,看不清每一帧,但是连续起来是一条路,一条通往高兴的路。轻舟穿山越岭,岂能没有水?轻舟下的水,轻舟侧的山,水推舟动,舟行山移,山水旖旎,心绪如花。既然如此,怎能不抬头看天?碧落湛清,白云如娟,日光洒射,空气温暖,耳畔猿鸣,人间天堂。山好, 水好,天好,地好,人也好。更重要的是,因为人好,一切才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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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已过”,是一个完成时,只能回顾,不能拥有。尘世浮生,大底如此。我们所看到的,听到的,都是完成时,不能追悔,不能选择,只能接受,只能向前。
突然,就觉悟。漂泊,人生常态;风景,岿然不动;起伏,人之独有。自己觉得天大的事情,与世界都没有什么关系;自己过去觉得天大的事情,今天看来都不值得一提;自己预估未来天大的事情,未来来时一如往常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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流光最易把人抛。荒芜了身体,丰富了心灵。得失总是平衡。冷的时候,一定要抱抱自己。因为,左手风花雪月,右手柴米油盐,在某个时空必须交手,让理性与感性融汇,生活就会如你所愿。其实,无论如何,流光都不会等你, 你也不会太在意流光。我们所在意的,不过是流光里的自己。
不要过分去美化那条曾经没有选择的路,再来一遍,又如何?人生大抵就是个过程。
所以,静,是对自己最好的温柔;定,是送给自己最好的礼物,“轻舟已过万重山”就是世界对自己的珍贵回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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END
作者简介
任海娟,繁峙中学语文教师,从教二十余年,热爱教育工作,爱好文学。